5月9日，南都记者从被告人牟某的辩护律师及家属处获悉，近日，陕西高院对该案作出终审判决，认定牟某“明知是毒品而代他人收受，其行为已构成非法持有毒品罪”，并裁定驳回上诉，维持无期徒刑的原判。牟某家属告诉南都记者，他们正在准备材料，将申请再审。
南都此前报道，该案于1月4日二审开庭。牟某的辩护律师告诉南都记者，这是该案第二次上诉至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，也是牟某第四次无罪辩护。经过4个小时的庭审，法庭宣布将于稍后公布宣判。此前，牟某因非法持有毒品罪被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。
出庭通知。
主持人跨省接送“毒品走私犯”被判无期徒刑
1月4日，牟某的辩护律师告诉南都记者，牟某出生于1998年，四川沐川县人。案发前，牟某是一家文化传媒公司的主持人，其运营的短视频账号有15.5万粉丝。2019年8月6日，牟某受其粉丝杨某指使，从四川成都乘飞机到陕西咸阳一家洗衣店取行李箱，随后被驻守现场的警方抓获。
2020年一审判决书显示，2019年8月2日，西安市公安局高新分局接到线索，称从昆明到西安的快递包裹中流淌着毒品，随即查询快递信息。8月4日上午，快递员抵达西安市曲江新区一家快递公司，侦查员在快递公司周边布下监控。该快递包裹随后被转运多处，并存放在咸阳市一家洗衣店内。
8月6日上午，警方在洗衣店将受杨某指使取快递的牟某抓获，并从快递包裹中查获5罐疑似毒品，共计3255.17克。经鉴定，5罐疑似毒品中均检出海洛因，含量为53.4%至53.9%。
2020年8月，西安市人民检察院以运输毒品罪对牟某提起公诉。2021年8月，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以非法持有毒品罪判处其无期徒刑，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。牟某上诉后，2022年1月，陕西省高院认为“原审判决部分事实不清，证据不足”，撤销一审判决，发回重审。2023年5月，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仍以非法持有毒品罪判处牟某无期徒刑。牟某不服，再次上诉。
2022年陕西高院发回重审后的一审判决显示，牟某当庭辩称，其与杨某因短视频账号发生纠纷，因杨某答应提前还债，才来西安帮杨某取东西，被杨某欺骗取快递，且对其行李箱内藏有毒品并不知情，其行为不构成犯罪。其辩护律师也辩称，本案中毒品的存在、搜查、扣押等行为存在严重违法违规行为，不能作为公诉证据和裁判依据。但牟某仍因非法持有毒品罪被判处无期徒刑。
1月4日上午，该案二审开庭。当天下午，牟某的辩护律师告诉南都记者，这是该案第二次上诉至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，也是牟某第四次辩护。经过4个小时的庭审，法庭宣布将于晚些时候宣判。
慷慨打赏的粉丝成为涉毒“上游”
再审后一审判决显示，牟某供述其与杨某于2016年至2017年相识。当时，牟某在某短视频平台做直播，杨某经常为其应援、送礼，最多时送礼近千元。此后，两人互加微信、QQ，逐渐熟悉。牟某知道杨某绰号“雪茄”，从事开赌场、放高利贷等违法犯罪活动。
2020年一审判决书显示，牟某称，2019年8月5日20时左右，其在四川家中接到杨某的微信电话，称其朋友把东西落在西安一家干洗店，请其帮忙取一下，路费可以报销。随后杨某通过微信给牟某转了2000元，并称取走物品后奖励2万元。
次日5时许，牟某乘飞机抵达西安，并于9时左右到达杨某指定的干洗店。其间，牟某一直与杨某通话，其称杨某在电话中并未告诉他行李箱里装的是什么，但他能想到这是违法行为，因为他想赚钱，有侥幸心理。
据警方通报，杨某因涉嫌贩卖毒品，2018年7月20日被陕西警方网络通缉。2020年6月，杨某在缅甸果敢自治区被抓获。据杨某供述，他和某某通过看直播相识，两人曾在四川相识，但他否认指使某某参与贩毒。从2018年逃往缅甸到被公安机关抓获，杨某称自己一直和老乡在一起，“平时就吃吃喝喝，没别的事”。
案件发回重审后的一审判决显示，经警方调查，牟某供述杨某联系自己的微信、QQ号码均无实名信息，“目前无法推断是否为同一人使用”。牟某辩称，自己帮杨某取快递，是为了在杨某转走自己的短视频账号后，讨回欠他的债，但这只是他的片面之词，并没有相关证据可以证实。
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，根据侦查阶段及原审中牟某的供述、牟某与其“上级”的聊天记录、抓捕、侦查过程、出境数据、登机牌及缴获的毒品等，足以认定牟某受“上级”指令，到干洗店取装有毒品的快递。
牟某不仅在途中向其“上线”收取远超正常收发快件费用的过路费，还随时向其“上线”汇报途中的情况，其行为明显违反了正常的物品交接方式。结合其在侦查过程中供述其“上线”答应事后支付高额报酬，并想从中牟利，足以认定其主观上明知快件包裹中可能藏有毒品。
南方都市报（nddaily）、N视频报道
南方都市报记者 陈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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